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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期三天的公差終於結束了，戚若禮和霖市支行的高層打了聲招呼，晚上的聚餐就不去了。匆忙的行程安排，她還沒時間領略這個江南城市風采，正好借這個機會感受一下，順便買點小玩意兒帶回去。

霖市是個韻味十足的城市，徽派建築分布了小半個城，清新雅致，商店有不少賣古玩字畫的。傍晚時分，戚若禮來了口碑最好的古巷一條街，這個時段人還不算多，要到七點以後才算真正熱鬧。

戚若禮也不趕時間，慢悠悠的逛著。

霖市的生活節奏很舒緩，大概和這座城市的歷史有關，江南水鄉，鐘靈毓秀。不像寧川市，近年來發展很快，現代都市的快節奏導致生活壓力越來越大。

“糍粑，糍粑，五塊錢一份的糍粑！”

“臭豆腐啦，三元一小份，五元一大份，不正宗不要錢咯！”

街邊的散戶叫賣著自家的產品，竟也不急不躁，悠然自得。戚若禮看著小攤車裏金燦燦的糍粑倒有些餓了。

“阿姨，來一份糍粑。”

“好嘞，我們家糍粑吃過都說好。”阿姨臉上帶著笑，“小姑娘模樣真俏，阿姨多給你一塊，以後常來啊！”

戚若禮失笑，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啊，得虧了她長得不差，她笑著道謝，付了錢，沒說自己只是過來出差，不常住，生活中還是要留點美好的念想的。

她不記得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邊走邊吃了。不過阿姨沒吹噓，著糍粑是真的好吃，軟糯橡塑，甜度適中。吃完手裏的糕點，心情也明朗了不少。

路邊很多古玩字畫店，想起上次去旅游沒給杜衡帶禮物，他為此像個小孩子一樣念叨了很久。其實他什麽都不缺，就是想要在戚若禮心裏找存在感。她哪裏不知道，公事繁忙她怕又忘記，所以這次出差便簽裏就記下了這一條。

還不夠喜歡，卻不想他失望，想看到他開心的樣子，戚若禮淡笑，一想起杜衡就會忍不住想要微笑，大概離很喜歡也不遠了。

古玩店很多，戚若禮不是行家，卻也懂得貨比三家的道理。她逛了好幾家，有字畫，紙扇，毛筆硯臺，價格也高高低低，卻始終沒有一個合眼緣的，就在打算放棄的時候，她看中了一手串兒。

她問了店主，這叫金剛菩提手串。外表看著凹凸起伏，紋理深刻，有點像山核桃。

店主見她喜歡，把店裏有的手串都拿出來給她挑，手串上的菩提又分一到二十一瓣，每一瓣都有各自的寓意，戚若禮邊聽邊挑，又怕被店主忽悠，就順著心意挑最合眼緣的。

挑完之後才想起來尺寸的問題。又不想直接問杜衡，那樣就不驚喜了。突然就想起某天在某寶上看到的丈量手腕尺寸的方法。於是她和老板說了聲稍等，去店外打電話。

“你在幹嘛呢”

“下班回家，你呢？”

“我剛剛做了一個測試題，想讓你也來測測。”

杜衡在那頭笑出了聲兒，也不說好還是不好。

戚若禮有點不好意思，這種小女生愛玩的把式的確不適合她這種大齡女青年，閑著的右手下意識的卷著肩上的長發繞圈圈，“測不測？”

“嗯，來吧。”

“好，你現在沒開車吧？”

“我剛坐到車上。”杜衡左手搭在方向盤上，眼裏流淌著暖意。

“那就好。現在從你的錢夾裏分別取出5元，10元，20元，50元，100元，然後依次纏到左手腕上，告訴我哪種面值的最貼合。”

“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有現金怎麽辦？”他的聲音微微上揚，聽得人心頭微癢。

“啊？”戚若禮楞神，這個她倒是沒有考慮到。

杜衡也不逗她了，“好了，除了5元的，其他都有。”

“嗯，沒有5塊錢也沒事。”她的手腕用五塊錢圍住都會有點緊。

等了一會兒，那邊說“20塊。有什麽說法嗎？”

戚若禮得意一笑，聲音卻可惜的嘆了嘆，“才二十啊，答案說此類型的人手腕不夠，要到中老年才得以富貴。那我得熬到什麽時候啊，等你富貴了，我還沒享幾年福就又要駕鶴西去了，多慘！我看自己該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了。”

杜衡聽了久久的沒有說話。戚若禮以為他生氣了，著急地“餵”了好幾聲。

“禮兒，我很開心，你會想和我一起共度餘生。”

“不然呢，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，你要是願意，我也不介意耍流氓！”

杜衡不自然的咳了聲，“那個等你回來再說。好了，測試也做完了，你是不是該乖乖吃飯了。”

戚若禮笑，“好了，我去吃飯了，你開車小心。”

“好，明天到了電話我，去接你。”

戚若禮笑著答應，兩人又膩了會兒才掛電話。

掛完電話，戚若禮又走進古玩店，她選了十五瓣的，老板找了合適的尺寸給打包。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手串兒花了她大半個月的工資，她掂了掂手上的包裝盒，花錢容易賺錢難啊。

逛了大半天早就餓了，附近有家茶餐廳看著不錯，店面不大，裝修卻很溫馨。戚若禮進去點了一壺招牌茶，幾樣糕點。等菜的空檔，看著墻上食客留下來的照片，其中有一對最為出挑，戚若禮看得出神。

服務生給她沏茶，插話說那張照片上的是他們老板和老板娘，言語之中不乏自豪。看來這家店的老板很招員工的喜歡。

茶點上來得很快，戚若禮拍了一張照片發給杜衡，大概在開車，沒有回覆她。

“晚飯就吃這個嗎？”

梁臻掃一眼桌上的茶點，自然地坐到對面。戚若禮一臉訝異，他怎麽會在這裏。

“你跟蹤我？”

“是我們緣分未盡，自然就會再見。”他看著對面消瘦的女人，眉頭緊促，一臉的防範，她就這麽不願意見自己嗎？

“梁臻，我有男朋友了，他不希望我和別人走得太近，而且你不是也有女朋友了嗎，我想大家還是不要見面的好，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。”

“你過得好嗎？”

“你是要上演和前任死纏爛打的戲碼嗎，這樣有意思嗎？”

“我過得不好。想你，卻不能見你，因為你不願意見到我，所以我忍著不去找你。可是我高估了自己，也低估了你的影響力，看到你挽著另一個男人，我做不到心平氣和的祝福。”他握住戚若禮的手，一臉的動容。

“所以呢，你這是要幹嘛？”她揚起兩人疊著的手，他的手很大，骨骼分明，應該是一雙可以托付終身的手，可是那又怎樣呢？她嗤笑一聲，抽回自己的手，“我們早三年前就結束了。”

“明明很喜歡，卻不能在一起，這不公平。”

“梁臻，你該比我清楚，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。我不想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，但事實就是這樣。”

由於情緒太過激動，引來其他客人的註目，戚若禮自知失態，該說的都說了，沒必要再待下去，她拿好東西就走。梁臻也跟著她一起出門。

此時華燈初上，古巷裏也熱鬧了起來。戚若禮卻沒了賞景的興致，她的心情被攪得亂成一團。

手腕被梁臻拉住，用力一扯撞進了一個清爽的懷抱。她下意識的要掙開，奈何男人天生力氣就比女人大。

“別動，就讓我抱一會兒。”近乎哀求的語氣，讓她心軟了。

他很好，長相品性家世都很好，對她也好得沒話說，就是因為太好了，好到她嫌棄站在他身邊的自己，她希望他從頭到腳都應該是完美的。

年輕的時候以為他們會一起一輩子，可是她忘了那句古話龍配龍，鳳配鳳。相愛是兩個人的事情，可是結婚關系到兩個家庭，門當戶對自古以來就是正道。

“我很喜歡我的男朋友，以前的事就放下吧，希望各自安好，互不打擾。”她退離那個懷抱，仰頭看著梁臻輕柔地說道。

“就這麽喜歡他嗎？”

“對，喜歡。”她嘴角掛著淡笑，“你的女朋友很漂亮，眼光不錯。”

梁臻並不回答，目不轉睛的看著面前的女人，像是要看進她的心裏，看透她的真實想法。可是看不出什麽，她的眼底一片坦然。

“我回去了。”

“我不會放手。”

戚若禮一頓，沒再停留邁開步子離開，徒留梁臻一個人黯然神傷。

***

戚綰原以為自己會興奮得睡不著覺，結果一夜無夢。她伸了個懶腰，起床梳洗打扮。十分鐘收拾妥當，看著鏡子裏素面朝天的自己，想了想又畫了個淡妝，登時精神了不少，果然女生愛化妝不是沒有道理的。

戚媽媽早就起床做好了早飯，在客廳裏忙碌了起來。

“早啊，我家的田螺媽媽！”戚綰跑過去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。

戚媽媽嫌棄地推她，“去吃早飯。”

“媽，我今天約了同學出去玩，晚上回來幫你幹活，你就不用給我留飯了。”她咬著包子含含糊糊地說著。

“家裏的活不用你操心，出去玩要註意安全，早點回家。”

做父母的總是有操不完的心，聽著媽媽的嘮叨，戚綰覺得有人掛心真是件幸福的事情，吃完早飯，她就愉快地出門赴約了。

【日記】

心情好，好多話想說，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。嗯，就先這樣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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